在发现这湖泊实际上是一方宇宙之后。

他只感觉到头皮发麻。

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慢。

虽然心中有些恐惧，但还是咬着牙向前迈步。

刹那间微波荡漾，整个湖散发着恐怖的气息。

在那点点涟漪的扩散之间，有无数星河闪烁，大道气息弥漫，猴子像是真的踏入一方大宇宙一样。

他每一步向前，身体都承受着极大的压力。

骨骼发出“咯吱”的响声，仿佛下一刻他就要爆体而亡。

就在这时，风雷大作，整片湖泊都逸散规则之力，那是大道在湖泊之中演绎。

别说是石猴这从未修炼过的生灵。

就算是证道太乙的金仙，也很难渡过纪云泽借助道场之力，变化出的这片湖泊。

无数星辰围绕着猴子，混沌之气澎湃，带给他无法言说的压力。

此时他的七窍都开始流血。

眼神渐渐模糊。

“我……”

他感觉自己就要撑不下去了。

就在这时，纪云泽的声音传来。

“若是渡不过，也不必勉强。”

“自行退去便是。”

猴子听着他的声音。

心性几乎动摇。

在这一瞬间，他像是回到了花果山上，与他的那些猴子猴孙终日游乐。

春采百花为饮食，夏寻诸果作生涯。

秋收芋栗延时节，冬觅黄精度岁华。

何等自在。

然而好景不长。

他的那些同类一个个的离他而去，血气衰微化作尘土，前往轮回之中往生。

如此周而复始，不得超脱。

蓦然间，猴子想到了他漂洋过海二十年的初心。

他要摆脱生老病死之苦，他要长生！

如此半途而废，其实他的作风？

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帮他实现愿望的人。

岂能就这么退去？

回去以后，还怎么面对那些猴子猴孙的殷切眼神？

他可不光是为了自己而来的！

“俺……乃……花果山美……猴王，绝不退！”

他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。

然后便彻底失去意识。

但他的身体还在向前迈步，脚下星河荡漾，像是要开辟宇宙一般。

随后他身上的血肉开始消融，露出森森白骨。

直到他彻底化作一具枯骨、又接着化作尘埃……